65歲的張玉珍最近喜憂參半,喜的是遠在美國的兒媳馬上要生第三胎,憂的是可能再次前往美國侍候月子。“去吧,人生地不熟,語言也不通,路費很貴;不去吧,怕兒媳婦有想法,況且自己也十分想念孫子和孫女。”
前兩次兒媳婦生孩子的時候,張玉珍都飛去美國照顧。有一次,她從家后面的林子里撿了些野栗子回家,沒想到兒媳婦臉色大變。當天晚飯后,兒子特地與張玉珍“談心”:“那些栗子是留給小松鼠的,當地人不會碰,如果被鄰居看見還會有麻煩,以后不要再撿了。”兒子的語氣并不嚴厲,但張玉珍心里還是不舒服。“在國內,春天去郊區挖野菜,秋天上山里撿栗子,從來沒人管過,在美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……”張玉珍忍不住和朋友抱怨。
老人出國照顧第三代的事情畢竟不多,那么去國內一些大城市幫兒女帶孩子,基本上可以說是周圍老人的普遍現象。6月18日是女兒二胎的預產期,李國慶和老伴兒早就在手機日歷里設好了倒計時提醒,6月初飛往上海的機票也已早早預訂了。“早兩年我就跟女兒說別要二孩兒,房貸、車貸要還,老大還沒上小學,大城市生活壓力太大了。”大外孫子兩歲半以前,都是李國慶和老伴兒在上海幫女兒帶孩子。“氣候炎熱,不懂方言,連農貿市場里的菜都不一樣,吃不好、睡不好,身邊也沒有朋友,想家想得厲害。”因為醫保沒有聯網,不能異地就醫,老兩口有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,就挺著。“當時說好了,孩子能上幼兒園了,我們就回來,好好享受晚年生活。”李國慶甚至列出了旅游計劃。可沒想到女兒又懷了孩子,計劃全被打亂了。“大城市請不起保姆,再說也不放心,這回少說還得住兩年。”
有社會學專家把張玉珍、李國慶這樣兩地奔波的老人稱為“老漂族”。有數據顯示,中國現有隨遷老人近1800萬,占全國2.47億流動人口的7.2%,其中專程照顧晚輩的比例高達43%。而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速和“二孩政策”落地,“老漂族”群體規模還在不斷擴大。專家表示,“老漂”已經不是單個家庭的問題,已經成為全社會的共性問題。破解“老漂族”問題,最重要的是健全社會保障制度,跟進社會公共服務,推進醫養結合,讓“老漂族”在他鄉有更多歸屬感和幸福感。成年子女也要多花時間陪陪老人,平時多一些交流,給予父母更多的精神關愛,幫助他們培養興趣愛好,豐富老人退休后的日常精神文化生活。記者 王抒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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